H3PO4
=磷酸/纸鸢

循此苦旅 以达群星
备考中,偶尔爬上来扫扫灰
感谢所有踏足这片蕞尔城池的人
 

《快新/一封知名不具的匿名信函》

文/ H3PO4

 

 

他从北海道坐到东京,米花站口的临时邮筒旁立着宣传海报。灰原哀站在不远处,神情复杂的看着他把塑封好的信封塞进了邮筒。

江户川柯南最后看了眼红色的邮筒,在心里暗道了声告别。

 

CP:快新/ K柯

ATTENTION:原作向,私设,OOC,一句话的新兰戏份/搭档向新志


 

[上]

小偷先生:

我想你不会料想有一天会收到这封信,正如同我并未想到有朝一日我会给你写信。

这是认识你的第三年。

 

我曾经并不觉得时间流逝是可怕亦或迅然的事情,在卷宗和现场中奔走的日子,现实和案件交错,每一秒钟里都有无数的人生戛然而止,有人自杀,有人病殁,有人正走向新的未来。

正相反,我期待这种向前,我期待着每一刻的流逝而带来的、新的风景。

三年并非什么冗长到无法想象的时间,在某种意义上它可以称为弹指一瞬;可偏偏是这三年里我面对了以往绝对想不到的事情,听到了许多我原本完全没有机会聆听的心声。我像是逆行者,从冬天走回秋季,从年长重归童年。

你应该已经猜到了,小偷先生;以你的聪明才智或许在我的某个不经意的断句中就推断出了一切前因后果。

你应该已经猜到了。

很难用简单的词句来概述我们的关系吧。我还记得灰原管这叫“钻石切割钻石”。她的神情调侃又无奈,让我有一种被嘲笑的错觉。我也记得我当时回道,拜托,我和他可不是什么钻石般的大人物[1]。

认识三年了,无数次赌上侦探之名又被“侦探”本身这一层身份限制着,而于怪盗基德的感情色彩却愈演愈复杂——总觉得比旁人更能理解所谓“月光下的魔术师”一点;逢了身边人谈起怪盗基德或是怪盗杀手的名号心中总是莫名其妙漾起一丝得意般的愉悦。

最想抓住你的人应该不是中森警官,我一直这么想,最想把你绳之以法、想亲手揭开你一切伪装的人,应该是我。从最开始在钟楼的相遇……那是第一次对决,我记得在直升飞机上往下望去,一切景色一览无余,风搅动着你的披风和单片眼镜上的四叶草吊坠,白色披风像吹满的船帆,鼓着风好像要带着你消失在夜色中。你向来身着那套被讽为“基德装”的西服出现,我远远的眺望,你仿佛是撕裂黑暗唯一的光芒,灼人又肆意。

我就想,今夜月色真好,映得除你之外的一切事物都黯然失色。

简直是令人无法呼吸的惊艳色彩。

我后来才意识到想要揭开你假面的原因并非是单纯的胜负欲;在无知无觉中我享受着与你的对抗,我在解开每一张预告函的同时也陷入了谜面中。我似乎在期待着你的出现,期待着飞沙走石的过程和华丽晦涩的信函。推理从理,感情从心[2],可当感情与理智交织错乱,我却难以自矜的陷入其中。

很多时候我往往想不起你是一个窃贼,一个身份与我全然对立的家伙——是黄昏别馆事件那次吧?……空气染上一层又一层的暧昧,黄昏时分余晖亲吻大地,群鸟远迁,风起叶飘,我仍记得那天我站在直升机上望着滑翔翼刺破长风,第一次想到,什么时候恢复“工藤新一”的原身,一定要来一次堂堂正正的对决。

这种莫名其妙的希冀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似乎无寻征兆又像一切都是诱因。有些夜晚感到疲倦,“江户川柯南”和“工藤新一”分裂成了两个人格,属于“工藤新一”的骄傲不知不觉成为了累赘。“江户川柯南”被寄托了太多无从寻根究底的期许和对“工藤新一”的怀想。

追寻所谓真相的侦探,居然需要一个又一个、接连不断的谎言来掩埋自己的身份。想想都是充满着讽刺色彩的。

 

我突然想到写下这封信是因为恐怕再也没有机会了。

在几个小时前,当我在札幌寻找最后一把开启真相的“钥匙”[3]时灰原给我发了一条短信——这个季节的北海道客流量并不大,街道空荡,白鸽在广场上聚集、停留,措不及防的让我想到你——那封短信真的很短,因为只有一个单词。

——“Done.”

我一瞬间就明白,开始了。

那次我大致跟你讲过一些,关于我的处境和陷入这种境地的原因,关于我的敌人;而这四个字母背后不仅仅是APTX4869的解药完成、工藤新一即将回归,还有我们的全盘反击。你绝对能够理解被迫隐藏的痛苦和不甘,因而我也相信你能理解我此刻破釜沉舟的宁静。

收到短信的时候潘多拉的“钥匙”已经被我找到了,我握着手机买票、坐上新干线的时候还在想,如果你这个时候发预告函——就好了。

如果我能作为工藤新一,真正作为我自己迎接你的挑战——就好了。

 

并不是没有想过以后的日子。如果我们能战胜组织的势力,如果我能继续作为工藤新一活下去的人生会是怎么样。前段时间在FBI的一场会议里我们商讨了一些方案对策,最后还写了遗书;茱蒂老师扶着我的肩故作轻松的问我写了些什么,是不是和兰有关系……我说没有。

“遗书”的收信人我分别写了我父母和兰,但最后放进那个信封的只有一张白纸。

我不敢相信如果我身边的至亲离开,而我收到了一封遗书我会怎么办;如果真的因此而永远离开,每一个字句都是伤痛,是刀刃,反反复复的回荡在生者的回忆里的创痕,永不磨灭。

当然幻想过未来,在那些听兰哭泣、被噩梦纠缠的夜晚,我常想“当我回去”如何如何。我想我们会一起走进大学,结婚、可能还会养只猫;但是难以深思下去,不仅是因为恐惧,还有,我恍惚间发觉,我的情感在动摇。

……

是哪个夜晚的风太大,吹得人听不见彼此的声音;是哪句话太温柔,心脏悸动震得人心慌。……我试图去忽略,仿佛这样就可以藏住内心;可我并不擅长这个,我习惯了面对。到底是哪一刻气氛趋于暧昧,空气凝结,尽然是心跳的声音。

我不想打扰你的人生。我想。

……哪个侦探没说过几句谎话,对吧。

 

 

灰原说我是个残忍的人。

我最后不忍心给我爸妈、给兰留下三四句段,怕他们总是为我停在一个地方,沉浸在痛苦里,滞步不前;可我还是给你写了这封信,像是话语再也忍不住的决堤而出。我想你能理解我这一刻的决心和犹豫,字面本身是矛盾的,可是感情上并不冲突。我也不知道为什么突然很想给你写这些;像要给谁证明姗姗来迟的顿悟。

这封信是在车上写就的,路途颠簸,耳机里的曲调好像也跟着时断时续。

小偷先生,如果有机会,再当面跟你道歉吧。关于这封伤人的信函。

(当然啦,你是没有机会看到的。)

 

さようなら.[4]

 

220284 [5]

知名不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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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

灰原哀注视着他一点点走近,挑眉道,“……没想到你会参与这种活动。”她的手虚点了点那张被风吹得有点歪的广告牌,单薄的纸张哗啦作响,将倒未倒。娟秀加粗的花体大字写着“一生に一度会うこと”[6]几个字,满满的文艺少女风,除了活动时间、地点、Staff外,策划矫情无比的在下面用蝇头小字标注了一段话。

——每个人的生命中都有无数的“此时此刻”,而每一个此刻都是不同的;精彩或乏味,都只有一次,即是一期一会。

——此时的你,有什么梦想和愿望、想要说的话语和遗憾、需要见证的诺言要留给未来的自己或朋友吗?匿名写下往事,我们会将它寄给未来。

“没有……在札幌的时候有一家茶吧,只要买了饮料就送一个这个活动的名额。我想想,到底还是有些话想要说出来的;不想留下太多遗憾吧。”侦探回答。他仰着头,煜煜日光在他蔚蓝色的眼眸中流转,肆意又茫然。

灰原攥紧了左手,“告诉我要乐观的可是你,大侦探。——写给你家女朋友的?”

“不……不是。”柯南的目光中飞快的略过一丝掺杂太多复杂情绪的温柔。

 

出租车停在工藤宅前,灰原冲着茶几上叠放整齐的高中生衣衫微微颔首,两人交握的手中一粒红白相间的药丸留在少年手中。

这一刻灰原有很多想说的话,可句子堵在喉咙里不上不下,那些曾经有过的情愫和想要倾吐的温柔字句,浮光掠影,只有记忆里存留着最后一个备份,而最终也没有说出来。她想着,是最后了。

“去吧。”

偌大的宅邸中传出的痛苦的嘶吼比往常每一次都要剧烈绝望,也比每一次都要坚定,粗喘低沉,时断时续;她简直能够想象出少年的身体一寸一寸的伸长,肌肉和骨骼作响,迅速发育生长的神经和器官勾出了令人绝望的疼痛。

那声音猛然停顿了,灰原的心脏也猛然提起。她忽然又想到那封不知寄往何处的信,洁白干净的信封上写着一个莫名其妙的字母串,一贯的工整字迹写了一段形似乱码的东西,笔画藏锋隐锐又仿然带着无穷无尽的温柔。她忽然想,这个时候,那个家伙,在想着谁呢?

也是一瞬间,门扇微响。久别的少年侦探阔步而出,面带倦然。

灰原松了口气,嘴边衔着一丝微笑,“现在感觉怎么样?”

“我觉得挺好的……吧。”新一不确定的扯了扯衣角和袖口。

“我的意思是,即将有机会和你家小女朋友表白心意感觉如何?”

“……”侦探先生忽然陷入沉默,没有正面回答这个问题;最初灰原以为是他对于未来的不确定,一念生一念死,她以为她理解那种矛盾,然而他接着开口,“……灰原,我有点不确定我自己是怎么想的。”

他的停顿像是吉他的断音,让人措不及防的心悸。

“我——我感觉,我好像——”

他说不下去了。破碎的音节留在嘴里,就如同那封寄不出去的匿名信,每一个字都清晰无疑的书写着真相,说这一段难以启齿的暧昧往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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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絮-]

黑羽快斗并不想牺牲周末的时间陪青梅参加什么活动,毕竟他的理科作业还有一大叠,下周要考的日本古代史也没背完;但中森青子的执拗并不是他不想就可以不做的。——一个星期晚饭吃鱼或者一起参加这个叫“一期一会”的活动,青子如是说。

当然,屈服吧。

 

快斗的工作是帮着一起拆信封,把信封内的地址抄下来登记。百无聊赖间他忽然看到一个极为熟悉的字体,他精神一振。这字属于一个许久未见的家伙,工整而不失灵气,是曾经无数次誊写、解出他的预告信的字迹。

“……不会这么巧吧?”快斗揉了揉眼睛。

他小心翼翼的拆出信封,封内并没有写着地址的纸条;他翻过叠得整整齐齐的信纸也没有找到类似地名的字样,更没有写过收信人。怪盗先生手指灵活,静悄悄的展开信纸。

第一行的第一个词熟悉的可怕,又一口气甜到了心坎里;黑羽快斗偷偷的笑出来。他无比确定这个匿名的寄信人和不存在的收信人都是何许人。这个世界上大概再也不会有其他人适合这样的关系和不合时宜的亲昵。

真让人浮想联翩啊。 

……快斗一口气读完两大张信纸,每一个字都是一如既往的严谨认真,只有偶尔才有因列车晃动而缭乱的笔迹。快斗最后拿起信封,封面上只有一串难以发音的字母跟一个数字4,只有最后几个字母是一个单词……Caesar?

真是似曾相识的手法。

怪盗先生把演算过程写在信封背面,最后出现的是一个曾经被他变成文字游戏的称号。

“Kid of Phantom Theif.”

 

——名侦探,你说我该怎么给你回信呢?

在此之前,活着回来。

 

 

The enD

他们的故事永不完结

 

 

[1]来自原作TV版394-396

[2]引用自 LoftID:柠檬派里的西柚老师的论坛体Ⅱ09(无授权,侵删)

[3]私设:黑衣组织的线索/能够击败黑衣组织的弱点

[4]日文:再见(词义本身就极为郑重,一般是长期分离或永别之时用;还有就是在恋人分手时使用——此为双关语)

[5]220&284:最小的一对亲和数

[6]日文:一期一会

——

当初想写这个故事是因为很久之前姬友的一个点梗,“一封来自新一的情书”。虽然她说想看的是新一主动的双向暗恋,而且最终还被我写成了书信体。

原定题目是《遗书&情书》,预想是写一个关于“死亡与爱情是相似的”的故事,后来被马尔克斯先生的《一桩事先张扬的凶杀案》启发,用了现在的这个题目;明明写的是匿名信,却主动透露了自己的信息,这种强烈的情绪真是太让人心动了(X)。构思的时候一直在想,如果是原作向的双向暗恋该怎么写,毕竟原著官配深入人心;还想怎么巧妙而隐晦的让新一姬先表白…想说的是关于用到的几个梗。“今夜月色真美”已经是耳熟能详了,我就没有标出来;另外是220&284这对亲和数,这个很有意思,因为不太确定日期我就一直想写个什么样的数字代替日期…831143(I love you)太直白了,后来想到亲和数,想必学霸新一定能知道这个的XD;还有就是信的结尾那句“sa you na ra”,我查资料的时候发觉这句话和普通的“再见”不同,并且经常会用到恋人分手的时候,也算是私心吧w这个时候新一已经意识到自己的感情,原作中青山又常借怪盗之口叫新一“情人”,凭着这种微妙的关系这个词虽然伤感却意外的很合适。

再有就是快斗说“活着回来”。快斗也面对着一个形如梦魇的组织,他太能理解新一内心挣扎和决心的矛盾;而我所理解的BL向爱情中,爱并不等于婆妈和唠叨,共同面对也与啥都不放心不一样:他们会担心对方担心的要死,恨不得把对方绑起来不让他去冒险,但表露出的总是支持、鼓励,并且适时给予对方一个吻。

就这样啦,谢谢你们看到这儿_(:з」∠)_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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